碧水谣 【97】念念不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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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舟车劳顿，疲惫不堪，和鹤轩用罢晚膳便早早入睡了，夜里不知怎的，突然梦见郁康。她站在茫茫一片草地上，见郁康一身黑衫临水而站，侧影如画。她心突突地跳起来，心里激动又惊喜，正想奔过去，忽见另一个火红的影子奔过去，两人相拥，有说有笑地走掉了。她又气又急，想拔足去追，可是脚如灌铅，不能挪动一步。
她夜里哭醒了，满脸都是泪，鹤轩持着烛台在床边温柔地望着她：“做噩梦了？”她点点头，鹤轩道：“又梦见师父了吗？”她摇摇头，鹤轩便笑：“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？”她这才抽噎道：“我想写封信给郁康。”
鹤轩的神情有些意外，将烛台放下：“他们那样对你，你还想写信回去？”凝羽摇头道：“我是恨他们……可是我很想郁康，从在冷月峡的时候就想他了。我应该让他跟着我一起来，他现在在湛都，还不知道怎么样。”心里想起郁康的身世和他宁愿自伤也要伤人态度，越发难受起来。
鹤轩突然冷笑道：“明年春天他就要和檀雅公主成亲，从一个凋若出身的雇侠变成上城的皇族，一夕登天，你还为他担心，以为他过得不好？”
她脑子嗡嗡作响：“谁说的？”鹤轩淡淡道：“郁康在校场受刑的时候就亲口答应了檀雅，那时候你尚在湛都，难道他没和你说过？”她茫然地摇摇头：“怎么会？陆远霄、北王、陆宁、善伯伯……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过……”鹤轩眼底出现了一丝隐隐的怒气：“他在校场被檀雅公主所救，在公主的香闺里呆了一天一夜，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饭，皇帝也下了密旨，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，只有你心里还真的惦记着他。傻孩子，他既然答应了檀雅，为什么还要和你共处一室，要和你海誓山盟呢？”
凝羽浑身一个激灵：“生米煮成熟饭？什么意思？”鹤轩微微一笑，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一番，教她如何如何。凝羽，听着满脸通红，脑海中又想起郁康和檀雅的场面，越发难受起来。鹤轩道：“你被他们骗了一次，还想再骗一次？那个沽名钓誉的人，越早忘了越好。”她心里难受，推说道：“我想睡觉。”鹤轩也就不再说什么，秉烛也去睡了。
她却辗转难眠，思前想后，想起郁康从校场回来后叮嘱她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，想起陆宁劝她的，越发觉得有印迹可循，更想起郁康那半个月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意，两人夜夜和衣而睡，他调羹喂药，月下起誓……再想起自己的梦，她心如刀割，伏枕暗暗痛哭了一场，后悔起来越发觉得自己任性绝情，害得郁康平白受了许多伤害。她恨不能立刻飞跃千山万水，回到他身边去，又害怕回去以后他身边已经有了檀雅，早已不爱她了，或许见也不想见她。如此煎熬一夜，她第二天就病了。
幽静的厢房里放置了几十个小暖炉，一顺儿围在墙角，发着热气。尽管房间里的温度已经比屋外温暖了好几倍，凝羽还是觉得冷，心里更是万丈冰窟，比被囚禁在将军府时好不了多少。
今天鹤轩带了个人来，一身灰衫的中年男子，温和精神，垂手站在床边。鹤轩问她：“你知道这人是谁？”她病得模模糊糊，隐约觉得眼熟，可是就是想不起来。鹤轩说：“这是王召奉。”她吃了一惊，仔细一看，果然眉眼和王冯十分像。当日她在山洞被他迷晕，只记得他撕掉了人皮面具逃走了，并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模样。如今细细一瞧，王召奉原来是个精瘦挺拔、眉目端好的中年男子，比真实年纪还要小上十岁。凝羽又想起紫阳城与郁康一同在地道里救他，便怒道：“咳咳……亏我当时那么相信你，你倒好，还给我下迷药！”
鹤轩听了微微一笑：“凝羽，我这些日子有事要办，让他来给你医治，我也放心一些。”说罢留下王召奉便走了。
王召奉这才微微叹了口气，俯身捉住她的手腕：“一别几月，凝羽你倒是变了模样。从前是个活蹦乱跳、爱哭爱闹的小姑娘，如今怎么冷淡得张口就骂人……啊！痛！”不妨被凝羽捉住手腕狠狠咬了一口泄愤。
凝羽咬了一口才发现王召奉的手虽肌肉松弛，但光滑细嫩，哪里像从前王冯枯柴似的手，这才恨恨放开：“一别几月，你还不是变了副模样！谁还认得出来！哼！”
王召奉搬来小凳子坐在床边，一面从随身带来的小药箱拿出小枕，一面苦笑道：“是啊，人变得太快，一别数月，就是沧海桑田。”凝羽又想到郁康，不知再见他会不会变？心里更加难受。
王召奉道：“丫头，你咬了我一口，我们也就两清了。”说罢攀上她的手腕，沉下脸道：“我在紫阳给你的劝告，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吗？”凝羽道：“你没听过我的事情？我在湛都被那帮人囚禁了一个多月，差点就死在湛都了，还被那个夏延堂喂了好多不知道是什么的药，吃了叫人头痛，浑身无力。难怪你要跑，他们个个都不是好人。”
王召奉皱眉听着，淡淡道：“看来你要好好调养调养，不然墨染大师一番心血，岂不是白费了？”凝羽顿时好奇起来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萧风照和你说的？”王召奉摇头：“萧风照守口如瓶，二十多年从没有向我透露半点关于雨皇宫的事情。”凝羽越发好奇，又问：“那你怎么知道墨染爷爷，是我大师兄告诉你的？”王召奉点点头：“从前也猜到萧风照会不会是雨皇宫的人。直到遇见鹤轩，才真的确定了，也知道你是雨皇宫的剑技者。所以我当日才要你不要蹚浑水。既然有我的例子，为何你还要去湛都？”凝羽又气道：“还不是你的事，不然陆远霄怎么会邀请郁康过去？若郁康不去，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……”又想起郁康，泪水涟涟。
王召奉也不知如何劝，久久才道：“方跳出樊笼，看来你又想回去。”
她夜里哭醒了，满脸都是泪，鹤轩持着烛台在床边温柔地望着她：“做噩梦了？”她点点头，鹤轩道：“又梦见师父了吗？”她摇摇头，鹤轩便笑：“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？”她这才抽噎道：“我想写封信给郁康。”
鹤轩的神情有些意外，将烛台放下：“他们那样对你，你还想写信回去？”凝羽摇头道：“我是恨他们……可是我很想郁康，从在冷月峡的时候就想他了。我应该让他跟着我一起来，他现在在湛都，还不知道怎么样。”心里想起郁康的身世和他宁愿自伤也要伤人态度，越发难受起来。
鹤轩突然冷笑道：“明年春天他就要和檀雅公主成亲，从一个凋若出身的雇侠变成上城的皇族，一夕登天，你还为他担心，以为他过得不好？”
她脑子嗡嗡作响：“谁说的？”鹤轩淡淡道：“郁康在校场受刑的时候就亲口答应了檀雅，那时候你尚在湛都，难道他没和你说过？”她茫然地摇摇头：“怎么会？陆远霄、北王、陆宁、善伯伯……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过……”鹤轩眼底出现了一丝隐隐的怒气：“他在校场被檀雅公主所救，在公主的香闺里呆了一天一夜，早已生米煮成了熟饭，皇帝也下了密旨，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，只有你心里还真的惦记着他。傻孩子，他既然答应了檀雅，为什么还要和你共处一室，要和你海誓山盟呢？”
凝羽浑身一个激灵：“生米煮成熟饭？什么意思？”鹤轩微微一笑，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一番，教她如何如何。凝羽，听着满脸通红，脑海中又想起郁康和檀雅的场面，越发难受起来。鹤轩道：“你被他们骗了一次，还想再骗一次？那个沽名钓誉的人，越早忘了越好。”她心里难受，推说道：“我想睡觉。”鹤轩也就不再说什么，秉烛也去睡了。
她却辗转难眠，思前想后，想起郁康从校场回来后叮嘱她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，想起陆宁劝她的，越发觉得有印迹可循，更想起郁康那半个月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意，两人夜夜和衣而睡，他调羹喂药，月下起誓……再想起自己的梦，她心如刀割，伏枕暗暗痛哭了一场，后悔起来越发觉得自己任性绝情，害得郁康平白受了许多伤害。她恨不能立刻飞跃千山万水，回到他身边去，又害怕回去以后他身边已经有了檀雅，早已不爱她了，或许见也不想见她。如此煎熬一夜，她第二天就病了。
幽静的厢房里放置了几十个小暖炉，一顺儿围在墙角，发着热气。尽管房间里的温度已经比屋外温暖了好几倍，凝羽还是觉得冷，心里更是万丈冰窟，比被囚禁在将军府时好不了多少。
今天鹤轩带了个人来，一身灰衫的中年男子，温和精神，垂手站在床边。鹤轩问她：“你知道这人是谁？”她病得模模糊糊，隐约觉得眼熟，可是就是想不起来。鹤轩说：“这是王召奉。”她吃了一惊，仔细一看，果然眉眼和王冯十分像。当日她在山洞被他迷晕，只记得他撕掉了人皮面具逃走了，并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模样。如今细细一瞧，王召奉原来是个精瘦挺拔、眉目端好的中年男子，比真实年纪还要小上十岁。凝羽又想起紫阳城与郁康一同在地道里救他，便怒道：“咳咳……亏我当时那么相信你，你倒好，还给我下迷药！”
鹤轩听了微微一笑：“凝羽，我这些日子有事要办，让他来给你医治，我也放心一些。”说罢留下王召奉便走了。
王召奉这才微微叹了口气，俯身捉住她的手腕：“一别几月，凝羽你倒是变了模样。从前是个活蹦乱跳、爱哭爱闹的小姑娘，如今怎么冷淡得张口就骂人……啊！痛！”不妨被凝羽捉住手腕狠狠咬了一口泄愤。
凝羽咬了一口才发现王召奉的手虽肌肉松弛，但光滑细嫩，哪里像从前王冯枯柴似的手，这才恨恨放开：“一别几月，你还不是变了副模样！谁还认得出来！哼！”
王召奉搬来小凳子坐在床边，一面从随身带来的小药箱拿出小枕，一面苦笑道：“是啊，人变得太快，一别数月，就是沧海桑田。”凝羽又想到郁康，不知再见他会不会变？心里更加难受。
王召奉道：“丫头，你咬了我一口，我们也就两清了。”说罢攀上她的手腕，沉下脸道：“我在紫阳给你的劝告，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吗？”凝羽道：“你没听过我的事情？我在湛都被那帮人囚禁了一个多月，差点就死在湛都了，还被那个夏延堂喂了好多不知道是什么的药，吃了叫人头痛，浑身无力。难怪你要跑，他们个个都不是好人。”
王召奉皱眉听着，淡淡道：“看来你要好好调养调养，不然墨染大师一番心血，岂不是白费了？”凝羽顿时好奇起来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萧风照和你说的？”王召奉摇头：“萧风照守口如瓶，二十多年从没有向我透露半点关于雨皇宫的事情。”凝羽越发好奇，又问：“那你怎么知道墨染爷爷，是我大师兄告诉你的？”王召奉点点头：“从前也猜到萧风照会不会是雨皇宫的人。直到遇见鹤轩，才真的确定了，也知道你是雨皇宫的剑技者。所以我当日才要你不要蹚浑水。既然有我的例子，为何你还要去湛都？”凝羽又气道：“还不是你的事，不然陆远霄怎么会邀请郁康过去？若郁康不去，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……”又想起郁康，泪水涟涟。
王召奉也不知如何劝，久久才道：“方跳出樊笼，看来你又想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