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水谣 【99】郁康过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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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几日，浩轩王爷护送着舒雅公主走了，鹤轩也回来了，凝羽才高兴了一些。鹤轩知道她闷闷不乐，买了很多小玩意给她，从前都是她喜欢的稀奇古怪，如今却只能博她短暂的一笑。鹤轩见她精神不振，以为她是病还没好，更加关怀备至。她深夜里想吃什么点心，他冒雪都要去买来，她一时兴起想要做什么，他也兴致勃勃地陪她去。嘉凉泉不如紫阳、湛都热闹，但因为鹤轩在她身边，她也不觉得无聊。
十二月初八，小雪霏霏，正是嘉凉泉当地的雪灯节。他们二人披着厚厚的斗篷，鹤轩牵着她的手，两人在街道闲逛。鹤轩问她：“你也来大烨有十几天了，觉得大烨和辰国有什么不一样？”她想了想道：“嘉凉泉虽然不如紫阳繁华，但是人人安居乐业，酒暖饭饱，这儿也不像湛都那么层层把守，竖起三座高墙。我觉得自由自在得很。”鹤轩笑道：“自由自在，不错，这就是大烨和辰国最不一样的地方。”
他突然指着前面一排平常店铺道：“喏，你看，那儿四家铺面，一家胭脂铺，一家绸缎铺，一家当铺和一家良铺，它们从前是一处地方，嘉凉泉的临月楼。”凝羽道：“呀，就是萧风照仿着开的临月楼？师父从前总说，沧锦师伯最喜欢这家的饭菜。”鹤轩道：“是啊，可惜盗宝贼一把火给烧了。”又领着她往前走了几十步，一个转角，却是一处旧宅，雪中萧索，大门紧闭，看上去许多年没人住了。凝羽连忙一扯他的衣袖：“这里好可怕。”鹤轩道：“不必怕，三年前我把这宅子买下了。”说罢领着凝羽推门进去。
凝羽见这宅子没有被雪覆盖的地方都烧得黑乎乎的，断壁残垣，破落不堪，不由讶异：“三年前？大师兄你买这被火烧过的宅子做什么？”鹤轩道：“这栋宅子从前是安运镖局的，和临月楼一样也被盗宝贼一把火全烧了。当地人说这宅子闹鬼，二十几年，无人敢动，无人敢买。我买么，因为便宜得很。”凝羽笑道：“便宜也不应该买啊，大师兄难道以后想住在这儿？”
鹤轩微笑着，缓缓道：“是啊，以后我功成身退，就在这儿安家。”凝羽道：“大师兄不想回雨皇宫？”鹤轩道：“不想。回去仿佛就能听见师父唠唠叨叨地叫我们永远别往外面走，仿佛走进了一个永远挣脱不了的牢笼。我厌倦了。”
她第一次听大师兄这样说雨皇宫，不觉讶异。鹤轩问：“凝羽，你觉得外面好，还是雨皇宫好？”凝羽想了想，老老实实说：“外面好。”鹤轩笑道：“你出来十个月，遇到的事情不少，亦受过折磨，浅尝人心险恶，我问你，为什么你还是觉得外面好？”
凝羽答道：“这十个月，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，听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，也见过许多在雨皇宫看不见的风景，我才知道雨皇宫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，外面的世界多么大，多么宽广。如果痛和快乐这两者注定不能舍一，我宁愿冒着被伤害的危险，宁愿活得短一些，也想要去更远的地方。”她心里暗暗想：更何况……我如果一直呆在雨皇宫，又怎么会遇见郁康呢？
鹤轩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：“凝羽，你真的长大了，不再是从前那个跟在我脚步后面的小丫头了。”眸子一肃，道，“其实我何尝不是这样想？我离开雨皇宫，就是希望一展抱负，不负所学，不负此心。我才不管什么不能和朝廷结交的死令，荒谬！先祖做不到的，我偏偏要去做，光翼四十三年，我投奔北王门下，就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番天地。”
凝羽从没听他谈论过这段往事，因此格外认真地听着。鹤轩道：“可是我没想到辰国竟然日薄西山，气息奄奄，四王相互压轧不休，光翼皇帝固执狐疑，武断残暴，更有三道高墙，层层拦住我的去路。一般的庶民没有任何资格可以进入朝廷为官，更别说凭借自己的力量为国效力。我一度很失望，曾怀疑这个世界是否并不像我想的那样。北王觉得我是个栋梁之才，想上奏皇帝，破例纳我为官。陆远霄抵死不同意，三番四次恨不得杀了我。我本一腔热血，一片丹心，却无能为力，我不禁问我自己，什么才是我坚持的道？难道我的一生，都不能踏入那条三百六十层台阶的海云殿？”
凝羽想起郁康在湛都被明嘲暗讽的种种，不由沉默。鹤轩道：“你一定好奇，我一向性子温和大度，怎么会在光翼皇帝面前自报身份。其实我那时不过是在测试皇帝。我听说光翼皇帝以为金淳帝的事情对雨皇宫恨之入骨，便铤而走险，自报身份。我倒想看看一国之君、满朝文武会为了惜才做到怎样的地步。结果可笑的是，他们逼我说出雨皇宫的所在，逼我带兵去雨皇宫，我自然不从，皇帝便要杀我。陆远霄不必说，就连信誓旦旦说要保我的北王也倒戈，定要杀我。我这才清醒过来，辰国的皇权之下，没有半点清醒的人性和自由。”
“我逐渐认清，庶民无法在世族相护的辰国得到应有的尊重。于是我设了个金蝉脱壳的假死局，骗得那些人团团转，然后孤身来到大烨。光翼四十三年冬天，我闯入了大烨皇帝的寝宫，就像当年元荒那样，不过我面对的是个年轻无畏的皇帝。他随即重用我，我才知道原来我始终是属于大烨的。辰国那样好的一片国土，春暖花开，四季如梦，却偏偏没有良主，我希望辅佐年轻的帝王横扫天下，一统万里，成就霸业！”
鹤轩神采飞扬，眸子熠熠有光，“凝羽，就算是在大烨的都城鹿梦泉，也没有三道高墙挡住天下贤士，更没有贵族贫民之分，能人居之高位，所以大烨的每个地方，才如此自由。嘉凉泉是个好地方，我想在这儿终老，不想回去了。”
凝羽道：“所以大师兄你……你现在是大烨皇帝的人？”鹤轩道：“我是大烨皇帝的军师。怎么，你不喜欢？”
凝羽连忙摇摇头：“怎么会？大师兄受人重用，你高兴，我自然高兴。”其实她心里在想：做官有什么好玩的？湛都如此无聊，大家猜忌压轧，要是我，给我再多银子我也不愿意住呢。骑着马去四处游荡多好！大师兄从前也不喜欢无趣之事，他这么喜欢在大烨做官，必定是大烨的官很有趣。
鹤轩问她：“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来住？”
凝羽冷不防吓了一跳，见鹤轩的表情十分认真，她笑道：“好啊，大师兄留间房给我。我平日里玩累了，就来你这儿歇脚。”鹤轩牵过她的手，轻声道：“我是想让你做这儿的女主人。”还没等凝羽反应，他就俯身吻住她的唇。
她脑中一片空白，没有料到鹤轩做如此亲密之举，连忙挣扎着想推开他的胸膛。鹤轩一只手就将她的两手捉住，另一手揽紧她的腰，强迫她贴得更近。从前郁康吻她，因怜惜她大病未愈，他的吻总是很温柔，轻轻地像一片羽毛，爱怜多于情欲。而鹤轩的吻霸道浓烈，撬开她的唇齿急欲攻城略地，手在她的腰间摩挲着，仿佛着急着让她说出答案。她越是挣扎，这个大师兄越是陌生遥远，急欲掌控她，逼她就范。
“呀！”
鹤轩吃痛皱眉，猛然放开了她，拂过嘴角被咬的血痕，突然笑了，“想不到你还会咬人。”
凝羽又气又急地捂着红肿的嘴唇，眼泪刷刷地掉下来，要不是因为他是大师兄，她简直想揍他一顿。可是往事一幕幕闪了过去，她犹疑挣扎着，还是抛掉了这个念头，但是一种奇异的委屈感涌上心头。
鹤轩见她哭了，轻声道：“是我太心急了。我对不住你。”说罢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，“凝羽，你别怪大师兄好不好？”他懊恼又焦急地寻求她的原谅，就像小时候惹哭了她那般手足无措。她心软了，缓缓点了点头。
鹤轩怜惜地牵过她的手：“你从小就说要嫁给我，现在这话还算数吗？”
她低头不语。鹤轩没有说话，带着她出了宅子，鹤轩边走边道：
“光翼四十二年冬，有个人在南境被山贼群追杀，无路可逃，抱着必死的决心穿越了千重山，半道迷路，待他左转右穿，无意发现自己身在一条长长的峡谷内。破影峡谷十里长，尽头有两扇高近天宇的大门，门后就是雨皇宫。五十多年来，他是唯一一个误闯误撞找到雨皇宫的人，凝羽，你还记得他吗？”
凝羽不知鹤轩为何要提起这件往事，点头道：“我记得。”
“他在外面撕心裂肺喊得叫人心烦，无我伯伯放他进来，琢磨着杀他熬肥浇菜。你看见了，嚷着一定要救他。浮霜不肯救，是我去求她的。那个人在师父面前对天起誓，说他一定不会泄露雨皇宫的秘密。除了你，我们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鬼话。”鹤轩笑起来，“诀光不起杀心，但是听我们几个私下讨论，他十分好奇，就偷偷跟着那个人回去了。可笑，你猜如何？原来那人是山贼群的前任头子，原因属下叛乱将他赶下位。他回去召集旧部，再次夺了权，集结几千个山贼就要顺着原路去雨皇宫。诀光当夜潜进寨子杀了这个知道路线的山贼头子，那是诀光杀的第一个人。直到现在，南境的山贼们眼巴巴地在千重山转来转去，还是找不到路。多亏如此，不然雨皇宫早就成了山贼窝。”
凝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：“可是你们……”
鹤轩道：“我们告诉你那个人是个良民，回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，是不是？我很想告诉你真相，让你知道世道险恶、人心难测，免得你日后因你的善良受苦。可是师父痛斥了我一顿，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但是如今见你如此喜欢那个郁康，我就后悔当日没有告诉你。明天我们就离开嘉凉泉，我会让你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。”
十二月初八，小雪霏霏，正是嘉凉泉当地的雪灯节。他们二人披着厚厚的斗篷，鹤轩牵着她的手，两人在街道闲逛。鹤轩问她：“你也来大烨有十几天了，觉得大烨和辰国有什么不一样？”她想了想道：“嘉凉泉虽然不如紫阳繁华，但是人人安居乐业，酒暖饭饱，这儿也不像湛都那么层层把守，竖起三座高墙。我觉得自由自在得很。”鹤轩笑道：“自由自在，不错，这就是大烨和辰国最不一样的地方。”
他突然指着前面一排平常店铺道：“喏，你看，那儿四家铺面，一家胭脂铺，一家绸缎铺，一家当铺和一家良铺，它们从前是一处地方，嘉凉泉的临月楼。”凝羽道：“呀，就是萧风照仿着开的临月楼？师父从前总说，沧锦师伯最喜欢这家的饭菜。”鹤轩道：“是啊，可惜盗宝贼一把火给烧了。”又领着她往前走了几十步，一个转角，却是一处旧宅，雪中萧索，大门紧闭，看上去许多年没人住了。凝羽连忙一扯他的衣袖：“这里好可怕。”鹤轩道：“不必怕，三年前我把这宅子买下了。”说罢领着凝羽推门进去。
凝羽见这宅子没有被雪覆盖的地方都烧得黑乎乎的，断壁残垣，破落不堪，不由讶异：“三年前？大师兄你买这被火烧过的宅子做什么？”鹤轩道：“这栋宅子从前是安运镖局的，和临月楼一样也被盗宝贼一把火全烧了。当地人说这宅子闹鬼，二十几年，无人敢动，无人敢买。我买么，因为便宜得很。”凝羽笑道：“便宜也不应该买啊，大师兄难道以后想住在这儿？”
鹤轩微笑着，缓缓道：“是啊，以后我功成身退，就在这儿安家。”凝羽道：“大师兄不想回雨皇宫？”鹤轩道：“不想。回去仿佛就能听见师父唠唠叨叨地叫我们永远别往外面走，仿佛走进了一个永远挣脱不了的牢笼。我厌倦了。”
她第一次听大师兄这样说雨皇宫，不觉讶异。鹤轩问：“凝羽，你觉得外面好，还是雨皇宫好？”凝羽想了想，老老实实说：“外面好。”鹤轩笑道：“你出来十个月，遇到的事情不少，亦受过折磨，浅尝人心险恶，我问你，为什么你还是觉得外面好？”
凝羽答道：“这十个月，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，听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，也见过许多在雨皇宫看不见的风景，我才知道雨皇宫只是一个很小的地方，外面的世界多么大，多么宽广。如果痛和快乐这两者注定不能舍一，我宁愿冒着被伤害的危险，宁愿活得短一些，也想要去更远的地方。”她心里暗暗想：更何况……我如果一直呆在雨皇宫，又怎么会遇见郁康呢？
鹤轩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：“凝羽，你真的长大了，不再是从前那个跟在我脚步后面的小丫头了。”眸子一肃，道，“其实我何尝不是这样想？我离开雨皇宫，就是希望一展抱负，不负所学，不负此心。我才不管什么不能和朝廷结交的死令，荒谬！先祖做不到的，我偏偏要去做，光翼四十三年，我投奔北王门下，就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番天地。”
凝羽从没听他谈论过这段往事，因此格外认真地听着。鹤轩道：“可是我没想到辰国竟然日薄西山，气息奄奄，四王相互压轧不休，光翼皇帝固执狐疑，武断残暴，更有三道高墙，层层拦住我的去路。一般的庶民没有任何资格可以进入朝廷为官，更别说凭借自己的力量为国效力。我一度很失望，曾怀疑这个世界是否并不像我想的那样。北王觉得我是个栋梁之才，想上奏皇帝，破例纳我为官。陆远霄抵死不同意，三番四次恨不得杀了我。我本一腔热血，一片丹心，却无能为力，我不禁问我自己，什么才是我坚持的道？难道我的一生，都不能踏入那条三百六十层台阶的海云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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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羽道：“所以大师兄你……你现在是大烨皇帝的人？”鹤轩道：“我是大烨皇帝的军师。怎么，你不喜欢？”
凝羽连忙摇摇头：“怎么会？大师兄受人重用，你高兴，我自然高兴。”其实她心里在想：做官有什么好玩的？湛都如此无聊，大家猜忌压轧，要是我，给我再多银子我也不愿意住呢。骑着马去四处游荡多好！大师兄从前也不喜欢无趣之事，他这么喜欢在大烨做官，必定是大烨的官很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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凝羽冷不防吓了一跳，见鹤轩的表情十分认真，她笑道：“好啊，大师兄留间房给我。我平日里玩累了，就来你这儿歇脚。”鹤轩牵过她的手，轻声道：“我是想让你做这儿的女主人。”还没等凝羽反应，他就俯身吻住她的唇。
她脑中一片空白，没有料到鹤轩做如此亲密之举，连忙挣扎着想推开他的胸膛。鹤轩一只手就将她的两手捉住，另一手揽紧她的腰，强迫她贴得更近。从前郁康吻她，因怜惜她大病未愈，他的吻总是很温柔，轻轻地像一片羽毛，爱怜多于情欲。而鹤轩的吻霸道浓烈，撬开她的唇齿急欲攻城略地，手在她的腰间摩挲着，仿佛着急着让她说出答案。她越是挣扎，这个大师兄越是陌生遥远，急欲掌控她，逼她就范。
“呀！”
鹤轩吃痛皱眉，猛然放开了她，拂过嘴角被咬的血痕，突然笑了，“想不到你还会咬人。”
凝羽又气又急地捂着红肿的嘴唇，眼泪刷刷地掉下来，要不是因为他是大师兄，她简直想揍他一顿。可是往事一幕幕闪了过去，她犹疑挣扎着，还是抛掉了这个念头，但是一种奇异的委屈感涌上心头。
鹤轩见她哭了，轻声道：“是我太心急了。我对不住你。”说罢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，“凝羽，你别怪大师兄好不好？”他懊恼又焦急地寻求她的原谅，就像小时候惹哭了她那般手足无措。她心软了，缓缓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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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光翼四十二年冬，有个人在南境被山贼群追杀，无路可逃，抱着必死的决心穿越了千重山，半道迷路，待他左转右穿，无意发现自己身在一条长长的峡谷内。破影峡谷十里长，尽头有两扇高近天宇的大门，门后就是雨皇宫。五十多年来，他是唯一一个误闯误撞找到雨皇宫的人，凝羽，你还记得他吗？”
凝羽不知鹤轩为何要提起这件往事，点头道：“我记得。”
“他在外面撕心裂肺喊得叫人心烦，无我伯伯放他进来，琢磨着杀他熬肥浇菜。你看见了，嚷着一定要救他。浮霜不肯救，是我去求她的。那个人在师父面前对天起誓，说他一定不会泄露雨皇宫的秘密。除了你，我们所有人都不相信他的鬼话。”鹤轩笑起来，“诀光不起杀心，但是听我们几个私下讨论，他十分好奇，就偷偷跟着那个人回去了。可笑，你猜如何？原来那人是山贼群的前任头子，原因属下叛乱将他赶下位。他回去召集旧部，再次夺了权，集结几千个山贼就要顺着原路去雨皇宫。诀光当夜潜进寨子杀了这个知道路线的山贼头子，那是诀光杀的第一个人。直到现在，南境的山贼们眼巴巴地在千重山转来转去，还是找不到路。多亏如此，不然雨皇宫早就成了山贼窝。”
凝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：“可是你们……”
鹤轩道：“我们告诉你那个人是个良民，回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，是不是？我很想告诉你真相，让你知道世道险恶、人心难测，免得你日后因你的善良受苦。可是师父痛斥了我一顿，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但是如今见你如此喜欢那个郁康，我就后悔当日没有告诉你。明天我们就离开嘉凉泉，我会让你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