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水谣 【112】心生间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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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也是凝羽第一次见大师兄暴怒至此，动手打人，也吓在原地，反应过来后连忙扶起王召奉，见他嘴角沁血，可知这一掌之重。鹤轩急忙收着桌上散乱的卷轴和那几张脆薄的纸，眉目震怒，低喝道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你怎么知道开这个木箱？”凝羽这才发现桌上还有个不起眼的小木箱，只是上面并非是锁，而是许多交错斗拱似的木条。鹤轩清淡温和的面容几乎扭曲，失控般地怒吼道：“说！你怎么知道这箱子的开法？是不是萧风照告诉你的？”
她不由觉得面前的大师兄陌生得可怕，一时也被吓住：“这和萧风照有什么关系？”王召奉捂着脸垂首道：“我只是好奇心作祟，这箱子的开法不难，不过是两重的天锁罢了……”鹤轩缓缓将手中一张纸捏成团，一字一句冷冷道：“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天才，呵，是我小瞧了你。我原以为你这半辈子流亡，已经学乖了。你偷看到了什么东西？”王召奉往后缩了缩，低声道：“大人饶命，我……我只是天性好奇，觉得冰泉宫的地道奇妙，所以想看一眼地道图……”
正说着，月拢和云络抱柴回来，见此均是一怔。凝羽连忙道：“大师兄，不过是一张地图罢了，就算给他看见了，也没什么要紧。”鹤轩的眼眸中却陡然闪过一丝杀意，阴沉着脸喝道：“王召奉，你刚才还看见了什么？”王召奉连忙道：“没……没有了……”话未说完，鹤轩拂袖喝道：“月拢，给我杀了他！”
“等等！”凝羽连忙将王召奉护在身后，一时弄不清状况，迷惑极了，“大师兄，到底怎么了？不过一张冰泉宫的地图，你都带他来这儿了，不是相信他吗？”鹤轩突然冷笑：“我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个谁都可以背叛的人，若不是看在他有一身医术，若不是他还有些用途，我早就杀了他！我再三警告他不要越雷池一步，他偏偏自诩聪明，心里暗暗打着小算盘！”王召奉登时跪下，头在地上磕得咚咚响，脸色发青地道：“军师息怒！我……我真的不是有意！”鹤轩道：“月拢！”
月拢听令，大步流星地上来捉王召奉。王召奉连忙嚷道：“凝羽救我，救我！”凝羽也动了气，狠狠瞪退月拢，又护着王召奉退了几步：“我不许你杀他！要是一路上没有他照顾我，我早就死了！”鹤轩扬声道：“凝羽，你忘了那个山贼头子的事吗？我原本以为你长大了，想不到心性还是个小孩子一般！”见凝羽还是不肯放人，便上来亲自拉开了她。她仍然死死地抓住王召奉不放，以为像小时候一样无赖，大师兄就会依了她。谁知鹤轩猛然动怒，一把捉过她的手腕，将她推给了云络，又将王召奉一提，王召奉呜呜地挣扎着，像只被按在水里的老鼠。凝羽尖叫道：“大师兄，别杀他！我求你！”鹤轩身形微微一滞，像拽着一只小鸡一般把王召奉拖到一处暗门，将他扔了进去：
“这是冰泉宫唯一一个只能从外面打开的密室，你好奇冰泉宫的地道，我就让你在地道里活活饿死！”
她听见暗室里王召奉凄惨的叫喊声，不由浑身毛骨悚然，心想：王召奉对我有救命之恩，我无论如何都要去救他，只是现在大师兄正在气头上，我须等他高兴的时候，像小时候那般撒撒娇就好了。正想着，云络突然伸手在她胸脯狠狠掐了一把，她又急又怒，一掌朝他脸上扇过去：“你放肆！”却被云络轻易地捉住，她大声尖叫起来：“大师兄！”
她扭过头去，却见到让她震惊而心寒的一幕——鹤轩焦急地收拾着散落在桌上的卷轴与纸，那痴迷的神情仿佛从火堆里抢过什么宝贝似的，竟丝毫没有听见她在求救。他急急地将所有的东西装进那个木制小箱，又快速地拨动着锁盘，将箱子锁上。云络见鹤轩没反应，连忙又揩了几把油，凝羽发起狠来，朝他裆部猛踢了一下，虽未踢中要害，已让云络连忙后退了几步，闪电般护住自己的命根子，登时就变了脸色：“你奶奶的……”鹤轩这才沉声喝道：“云络！别放肆！”
云络哼了一声，朝凝羽啐了一口，还欲骂什么，鹤轩又道：“去把刚才那件事处理一下。”云络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。凝羽气得浑身发抖，恨不能上去杀了云络。鹤轩吩咐月拢道：“你和云络去收拾一下，我们事情既已办完，也不必留在这儿了。”月拢得令离开，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。
鹤轩上来想要扶她，她又急又怒，狠推了他一把：“你刚才为什么不救我！”她不明白大师兄为何如此仓皇地收着那些莫名其妙的地图，却不在乎她有没有受到凌辱，她除了屈辱之外，更觉得惊惧和悲凉，仿佛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大师兄，不，她记忆中的鹤轩不会这样的。
鹤轩仿佛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情绪，故作温和道：“刚才是我气糊涂了，你别怪我。我以后不会让他这样了。”她浑身发抖，拒绝让他再碰自己：“我要你把王召奉放出来。”鹤轩道：“不可能，他必须死。”她失声道：“为什么？他究竟做了什么事，你非杀了他不可？他只是好奇，想看一下地图，他罪不至死啊！大师兄，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！你……”鹤轩平静道：“若他想杀了我呢？若他决意伤害我的性命，我逼不得已才要杀他呢？”
凝羽一时语塞，摇头道：“王召奉虽然心思古怪，但不会随便……”鹤轩见她态度软和了，斩钉截铁道：“他若今日不死，我必死无疑！你是救我，还是救他？”她道：“我听不明白。”鹤轩这才缓缓道：“等下了山，我自会找机会跟你解释。”
说罢提起那小箱子，就牵着她往地道走，她心里还挂念着王召奉，时时观察鹤轩的脸色，想寻着时机再为王召奉求情。二人走出地道，外面风雪已停，一片素白。鹤轩握着她冰冷的手道：“凝羽，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，我顺道采了些冰融雪莲，待下山为你熬药，对你的病有帮助。”又叹道，“我本不该带你上山来，让你吹风受冻，心里不愉快。可是我想带你来看看我们雨皇宫的创始祖，我想叫你理解我，在我身边，和我寸步不离。若把你一个人放在故魂泉，我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他清清淡淡的一番话，如有魔力般扫清了凝羽心头的抑郁。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大师兄，毕竟十几年的感情，她吸着鼻子，心里已经原谅了他，扁嘴道：“方才……方才也是我不好。我只是想救王召奉。”鹤轩终于露出一丝微笑：“你心肠好，可是世上恶人多少，你纵容了他，他就会害了你。凝羽，总有一天你要看清现实。”
正说着，月拢和云络双双走了出来，月拢道：“痕迹都收拾好了，沿道的机关也重新安好了。方才听到前面似乎有响声，可能有人在前门。”鹤轩点头道：“那我们下山。”她见大家要走了，连忙拉住大师兄的衣袖：“王召奉……”鹤轩摸着她的头道：“我知道你想着他会饿死，于心不忍。所以我叫云络杀了他。”
她脑中登时一片空白：“什么？”云络道：“老子一针毙命，你这黄毛丫头善良，呵，要不是你唧唧哇哇，他还可以多活几个时辰。”鹤轩亲自将她的袍子系好，见她怔怔地落泪，这才严肃道：“凝羽，唯有这件事情我没法听你的。我不能让你的好心最终成了恶意，我知道你一时不明白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。”
她何尝不明白，只是王召奉这半个月来对她尽心尽力，她于心不忍。仿佛心里空了一块，她跌跌撞撞地跟随鹤轩，默默无言地走在下山的路上。
她不由觉得面前的大师兄陌生得可怕，一时也被吓住：“这和萧风照有什么关系？”王召奉捂着脸垂首道：“我只是好奇心作祟，这箱子的开法不难，不过是两重的天锁罢了……”鹤轩缓缓将手中一张纸捏成团，一字一句冷冷道：“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天才，呵，是我小瞧了你。我原以为你这半辈子流亡，已经学乖了。你偷看到了什么东西？”王召奉往后缩了缩，低声道：“大人饶命，我……我只是天性好奇，觉得冰泉宫的地道奇妙，所以想看一眼地道图……”
正说着，月拢和云络抱柴回来，见此均是一怔。凝羽连忙道：“大师兄，不过是一张地图罢了，就算给他看见了，也没什么要紧。”鹤轩的眼眸中却陡然闪过一丝杀意，阴沉着脸喝道：“王召奉，你刚才还看见了什么？”王召奉连忙道：“没……没有了……”话未说完，鹤轩拂袖喝道：“月拢，给我杀了他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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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拢听令，大步流星地上来捉王召奉。王召奉连忙嚷道：“凝羽救我，救我！”凝羽也动了气，狠狠瞪退月拢，又护着王召奉退了几步：“我不许你杀他！要是一路上没有他照顾我，我早就死了！”鹤轩扬声道：“凝羽，你忘了那个山贼头子的事吗？我原本以为你长大了，想不到心性还是个小孩子一般！”见凝羽还是不肯放人，便上来亲自拉开了她。她仍然死死地抓住王召奉不放，以为像小时候一样无赖，大师兄就会依了她。谁知鹤轩猛然动怒，一把捉过她的手腕，将她推给了云络，又将王召奉一提，王召奉呜呜地挣扎着，像只被按在水里的老鼠。凝羽尖叫道：“大师兄，别杀他！我求你！”鹤轩身形微微一滞，像拽着一只小鸡一般把王召奉拖到一处暗门，将他扔了进去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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