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年前梦一场：年妃传 九 纳兰蹊跷得重病 绿杨惶惶惹人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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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不成是怀疑我！”钱糖一根筋没转过来，非要问个清楚。
持侊身子弱，见钱糖如此，着急地脸色都有些泛黄，紧蹙着眉头啧啧叹气。“你别混，没人说怀疑你，但你现与二哥一家一起住在灵修苑，询问你也是应该。如果有人询问你也要沉得住气。乱时需待，急事缓办，你明白吗？”
“我明白，你的意思不就是老老实实的，别让人趁乱抓住把柄吗？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，人若犯我我必犯人！”
“哎哟我的大小姐！”“我不是大小姐，你们家大小姐厉害着呢。我就配当个二小姐，因为我二！”说完自己笑着哼了一声，“我是够二的。”
持侊见她似是有气，还以为她为早上的事情。叹道：“哥哥知道你委屈，只不过这世上，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断定是非的，能断的人不能明，能明的人无处辩。教你独善其身或许显得凉薄，但能在乱流之中保全自己实属不易。说句不敬的话，未来你要去的那个地方也不是什么清净之地。从前只想一心保护你，不想让那些事脏了你，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。”持侊颓然无奈地看着钱糖——才到自己胸前，一张稚气的脸，明明还是孩子。满是不舍。
钱糖虽然不知道他的感慨从何而来，但还是有些感动的，笑了笑，道：“我知道你为我好，你说的话我也记下了，谢谢你。”
“一家人，何必言谢。”持侊照旧拍了拍钱糖的头，又笑道，“算了，从前十四就说我思虑过重，自己吓自己，或许前路未必艰险。”
“就是啊，再难能怎么样不就是一死嘛，我可是死过的人，还怕什么呢。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。”
持侊听着别扭，却没再多言，与钱糖一同回到灵修苑。那里早已经人头攒动了，倒也没有人注意他们，两三个大夫在外间谨慎开方。持侊叫钱糖进去瞧瞧，又嘱咐了两句：“我进去不方便，你要少说多看！”
岳辰从外面回来，见到持侊忙问安。
“不用多礼，二嫂怎么样了？”
岳辰面带难色，叹了口气。“嬷嬷说还是不见好。请太医诊过了，只说喂药看看，也不能定论是怎么回事。”“确是中毒？”“不好说，二奶奶平日好研究药草香丹，今日是否亲自试药，白苹也说不清楚，根本无从查起。”“二哥怎么说？”“二爷吩咐，请大夫留在府中客房以备不时之需，先照方开药。二小姐婚事在即不可声张。”“太医都请来了，怕也瞒不住。”“正巧二爷去给四王爷请安，听到了便派人去宫里请了太医。”
正说着，年羹尧进门，看见持侊便问：“说濯缨和你在一起？”“对，现在里间探望二嫂。”“叫她出来吧，姨娘在秋菊堂想问她话，你陪她一块儿过去。”“好，只是太医一到，宫里娘娘肯定也惊动了，是不是要商量个缘由？”“嗯，也怪我大意了，她是吃了碗粥后没过一会儿平白吐了口血，把白苹吓坏了。直接叫人寻到了王府，未细思量。”“验过粥了吗？”“连粥带碗都验了，却也没事。”“二嫂可曾去过药房？”“去是去过，不过白苹坚持说从药房出来还好好的。”“那二嫂可去过别的地方？”年羹尧顿了顿，道：“再就是去过濯缨那屋，两人关着门说了好一会儿话，把白苹也支出去了。”
持侊摇摇头，笑道：“这事儿我知道，父亲命二嫂给濯缨做了根木簪，还送了些常备的药品。只怕二嫂还是配药的时候出了差错。”年羹尧摆摆手，打断他：“先不要下定论，你叫着濯缨先去见姨娘吧。晚上你再过来，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。”
先说濯缨在屋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，几位嫂夫人左右抹泪叹气不止，白苹泪人一样守在纳兰身边。纳兰仍是面容整齐地躺着，脸色苍白地好像抹了一瓶子粉底，看着瘆人。小丫头给纳兰喂药喂不进去，白苹哭得更可怜了。还好持侊又喊她出去了，要不然哭不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了。
去秋菊堂的路上持侊不放心，提前打预防针。“待会儿你静观其变，若是老爷教阉忱Фタ蓁浙就听着，千万不能顶撞，也不能若无其事……”“哎呀我知道了，你就别磨叨了。”
秋菊堂尤其秋风瑟瑟，一进门钱糖就打了个寒颤。郎岑霜正坐安然饮茶。钱糖就是东风，出将开场。
“你们倒是自在，逛园子逛了这么久。”郎岑霜放下茶，浅笑问道，“去过灵修苑了？”持侊代答：“已经去过了。”“二奶奶如何了？”“还是不好，大夫正在商量办法。”
“儿女福寿都在天意了。”郎岑霜站起来，殷勤地拉着钱糖的手，微笑道，“平时老爷教导，要宽厚治家，不过今日府里出了这样的事，我就劝老爷不能姑息了。”钱糖与持侊对视一眼，果不其然。
钱糖述道：“午饭前二嫂来看我，送我不少好东西，午饭和持侊哥哥一起在我屋里吃的，原本想吃过午饭去回谢二嫂，出门才想起来持侊哥哥说午觉睡醒了一起逛逛花园，怕他等着就先去找他了。没想到却听到这种消息。”郎岑霜又问：“那可有什么人知道你去找二奶奶吗？”
“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绿杨，只有她知道。至于我去找持侊哥哥的事儿，恐怕她们两个都不知道。”“白里午饭后来我这儿问安，说是回禀过你的。”“是有这么回事。”
持侊听罢说道：“二嫂为什么病的，大夫也不好说。姨娘难道知道了其中隐情？”郎岑霜道：“这倒没有，只是此事非同小可，老爷的意思是虽然无须大张旗鼓地追查，但防微杜渐也是有必要的。其实要我说，就该把灵修苑的人都拷问一遍。”
钱糖此刻看郎岑霜这么一本正经，不觉轻笑。如果她晓得了年湘大白天的在自己花园与外面的男人私会，还能不能这么厉害。
“濯缨，你笑什么？”郎岑霜一脸狐疑。“嗯？没事，对了，年湘呢？她还好吗？”
郎岑霜有些防备，犹豫道：“本来早就应该让她过去给你赔礼道歉的，但弱竹有些着凉，后来事情一多却给耽搁了，弱竹最近神思不属，难免胡说些梦话，你别当真。再者，她冲撞你的地方，一并原谅她吧。”钱糖笑道：“您也不用紧张，她道不道歉我无所谓。她这么敢爱敢恨，也挺厉害。”
郎岑霜舒然一笑，道：“你向来懂事，我不担心。左不过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。你说是不是？”钱糖真想说不是，笑了笑没应。郎岑霜又问：“之前仓促给你选的两个人服侍的可还用心？”“还行吧，怎么了？”郎岑霜笑道：“你是伶俐爽快之人，持侊也在旁，我就倚老卖老一回。来人！叫绿杨白里过来。”
钱糖一惊，不知何意，只等着看戏。不一时，两人皆到。请过安，郎岑霜拉开架势训话：“今天叫你们来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们。二小姐从小就对下人太过亲厚，丫头婆子见她年纪小便太过懒散。几个丫头和小姐好得竟如做姐妹一样，小姐遇了烦难她们一不说上报父母，二不知帮助排解，这种人虽然当时能说合主子心意的话却不是当真贴心的，口蜜腹剑断不能留。白里自幼在我身边长大，绿杨也是二奶奶调教出来的灵透孩子，你们都比二小姐大些，情该懂得更多，将来二小姐入王府，你们凡事要多替主子盘算，为主子解忧挡灾。明白吗？”白里与绿杨连忙应了。“请太太放心就是了。”
钱糖听了倒有些糊涂。心道，不是要盘问的吗，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。持侊笑道：“姨娘真是用心良苦思虑周全，濯缨，你还要感谢姨娘才是啊。”说着使了个眼色，钱糖便道：“哦，谢谢您了。”
郎岑霜笑语盈盈，又絮絮说了好久，直到琼华进来回说：“大小姐身上不适，请太太过去看看。”“早上着了凉可不得生病，吃了药了吗？”“吃了。小姐说在屋里躺了一天了，烦闷地很。”琼华眼神微动，正好被钱糖抓到，只听郎岑霜缓言道：“这样啊……濯缨，你与持侊先回去吧，劳累了一天了。我去瞧瞧那位小祖宗。”
不知道两个人打的什么哑谜，反正有诈就是了。
等郎岑霜离开，钱糖问：“你们下午一直在这里？”
白里答道：“也不是，二奶奶有恙，我们寻了小姐好一会儿。”“来了多久？”“得有半个时辰了。”
钱糖心道，她们已经在这儿待了一个小时了，这么说她与持侊进门的时候，这两个人已经在屋里了。“绿杨，那太太有没有问你我去哪儿了？”绿杨走神走得远，目光都呆滞了，半天才回应道：“嗯？哦，太太问了，我怂忱Фタ蓁怔去探望二奶奶了。”
这丫头太不正常了，钱糖不禁怀疑起来。
“那你没去二嫂那找我？”
绿杨连忙摇头，说道：“没有，您不是说不让人跟着吗，我，我就一直在屋里了。”
钱糖还想追问，却被持侊打断了。“好了，二小姐晚饭在我院里用，你们俩也不用都跟着，有一个人身边伺候就行了。”绿杨道：“我昨天给小姐绣了个帕子，还有一点儿就完事儿了，就劳烦白里姐姐伺候吧。”说罢便行礼离去。
“我们没来的时候，太太责罚你们了吗？”白里摇头道：“没有，太太说灵修苑事多，小姐和持侊少爷一起不用我们伺候，便叫我们过来候着，回头和小姐一起回去。”“那你和绿杨吵架了？”白里笑答：“这更是没有的事儿，不过，我午间给太太请安回去正好碰见绿杨匆匆忙忙从外面回来，那时就面带不快。”
“不对啊，她刚才不是说她一直在屋里吗？”
白里正要答话，又被持侊抢道：“进进出出是难免的，算了，不要想了。二哥说等姨娘问完话后去他那一趟，有些事儿要商量。”钱糖主意已生，笑道：“那我跟你一起去，正好我也有事儿想问他！”
持侊身子弱，见钱糖如此，着急地脸色都有些泛黄，紧蹙着眉头啧啧叹气。“你别混，没人说怀疑你，但你现与二哥一家一起住在灵修苑，询问你也是应该。如果有人询问你也要沉得住气。乱时需待，急事缓办，你明白吗？”
“我明白，你的意思不就是老老实实的，别让人趁乱抓住把柄吗？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，人若犯我我必犯人！”
“哎哟我的大小姐！”“我不是大小姐，你们家大小姐厉害着呢。我就配当个二小姐，因为我二！”说完自己笑着哼了一声，“我是够二的。”
持侊见她似是有气，还以为她为早上的事情。叹道：“哥哥知道你委屈，只不过这世上，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断定是非的，能断的人不能明，能明的人无处辩。教你独善其身或许显得凉薄，但能在乱流之中保全自己实属不易。说句不敬的话，未来你要去的那个地方也不是什么清净之地。从前只想一心保护你，不想让那些事脏了你，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。”持侊颓然无奈地看着钱糖——才到自己胸前，一张稚气的脸，明明还是孩子。满是不舍。
钱糖虽然不知道他的感慨从何而来，但还是有些感动的，笑了笑，道：“我知道你为我好，你说的话我也记下了，谢谢你。”
“一家人，何必言谢。”持侊照旧拍了拍钱糖的头，又笑道，“算了，从前十四就说我思虑过重，自己吓自己，或许前路未必艰险。”
“就是啊，再难能怎么样不就是一死嘛，我可是死过的人，还怕什么呢。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。”
持侊听着别扭，却没再多言，与钱糖一同回到灵修苑。那里早已经人头攒动了，倒也没有人注意他们，两三个大夫在外间谨慎开方。持侊叫钱糖进去瞧瞧，又嘱咐了两句：“我进去不方便，你要少说多看！”
岳辰从外面回来，见到持侊忙问安。
“不用多礼，二嫂怎么样了？”
岳辰面带难色，叹了口气。“嬷嬷说还是不见好。请太医诊过了，只说喂药看看，也不能定论是怎么回事。”“确是中毒？”“不好说，二奶奶平日好研究药草香丹，今日是否亲自试药，白苹也说不清楚，根本无从查起。”“二哥怎么说？”“二爷吩咐，请大夫留在府中客房以备不时之需，先照方开药。二小姐婚事在即不可声张。”“太医都请来了，怕也瞒不住。”“正巧二爷去给四王爷请安，听到了便派人去宫里请了太医。”
正说着，年羹尧进门，看见持侊便问：“说濯缨和你在一起？”“对，现在里间探望二嫂。”“叫她出来吧，姨娘在秋菊堂想问她话，你陪她一块儿过去。”“好，只是太医一到，宫里娘娘肯定也惊动了，是不是要商量个缘由？”“嗯，也怪我大意了，她是吃了碗粥后没过一会儿平白吐了口血，把白苹吓坏了。直接叫人寻到了王府，未细思量。”“验过粥了吗？”“连粥带碗都验了，却也没事。”“二嫂可曾去过药房？”“去是去过，不过白苹坚持说从药房出来还好好的。”“那二嫂可去过别的地方？”年羹尧顿了顿，道：“再就是去过濯缨那屋，两人关着门说了好一会儿话，把白苹也支出去了。”
持侊摇摇头，笑道：“这事儿我知道，父亲命二嫂给濯缨做了根木簪，还送了些常备的药品。只怕二嫂还是配药的时候出了差错。”年羹尧摆摆手，打断他：“先不要下定论，你叫着濯缨先去见姨娘吧。晚上你再过来，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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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儿女福寿都在天意了。”郎岑霜站起来，殷勤地拉着钱糖的手，微笑道，“平时老爷教导，要宽厚治家，不过今日府里出了这样的事，我就劝老爷不能姑息了。”钱糖与持侊对视一眼，果不其然。
钱糖述道：“午饭前二嫂来看我，送我不少好东西，午饭和持侊哥哥一起在我屋里吃的，原本想吃过午饭去回谢二嫂，出门才想起来持侊哥哥说午觉睡醒了一起逛逛花园，怕他等着就先去找他了。没想到却听到这种消息。”郎岑霜又问：“那可有什么人知道你去找二奶奶吗？”
“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绿杨，只有她知道。至于我去找持侊哥哥的事儿，恐怕她们两个都不知道。”“白里午饭后来我这儿问安，说是回禀过你的。”“是有这么回事。”
持侊听罢说道：“二嫂为什么病的，大夫也不好说。姨娘难道知道了其中隐情？”郎岑霜道：“这倒没有，只是此事非同小可，老爷的意思是虽然无须大张旗鼓地追查，但防微杜渐也是有必要的。其实要我说，就该把灵修苑的人都拷问一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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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濯缨，你笑什么？”郎岑霜一脸狐疑。“嗯？没事，对了，年湘呢？她还好吗？”
郎岑霜有些防备，犹豫道：“本来早就应该让她过去给你赔礼道歉的，但弱竹有些着凉，后来事情一多却给耽搁了，弱竹最近神思不属，难免胡说些梦话，你别当真。再者，她冲撞你的地方，一并原谅她吧。”钱糖笑道：“您也不用紧张，她道不道歉我无所谓。她这么敢爱敢恨，也挺厉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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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没来的时候，太太责罚你们了吗？”白里摇头道：“没有，太太说灵修苑事多，小姐和持侊少爷一起不用我们伺候，便叫我们过来候着，回头和小姐一起回去。”“那你和绿杨吵架了？”白里笑答：“这更是没有的事儿，不过，我午间给太太请安回去正好碰见绿杨匆匆忙忙从外面回来，那时就面带不快。”
“不对啊，她刚才不是说她一直在屋里吗？”
白里正要答话，又被持侊抢道：“进进出出是难免的，算了，不要想了。二哥说等姨娘问完话后去他那一趟，有些事儿要商量。”钱糖主意已生，笑道：“那我跟你一起去，正好我也有事儿想问他！”